跟华为公司同时期的企业很多,或者说经过三四十年的大浪淘沙,还能继续发展的大企业也有不少。
但能够如华为一样成为世界级企业且仍然保持创业活力的就没有几个了。在民营企业中,华为或许称得上真正的跨国公司。
我是研究华为创业历程的时候,经常会翻阅《华为基本法》,它是华为创业最初十年的总结性文件,是对成功实践经验的理论性归纳,价值巨大。在《华为基本法》的开篇,华为就表明了自己是为理想而奋斗:
华为的追求是在电子信息领域实现顾客的梦想,并依靠点点滴滴、锲而不舍的艰苦追求,使我们成为世界级领先企业。爱祖国、爱人民、爱事业和爱生活是我们凝聚力的源泉。华为以产业报国和科教兴国为己任,以公司的发展为所在社区作出贡献。为伟大祖国的繁荣昌盛,为中华民族的振兴,为自己和家人的幸福而不懈努力。
对很多商人而言,这里有很难理解的部分,为什么一家追求理想的公司可以做到偌大的规模且赚到很多的钱呢?为什么自己一直努力赚钱,就是不能赚到很多呢?这其中有很深刻的内涵。
资本至上的公司成功的故事非常少,为啥?华为任正非一番话说透了
《财富》的Eamon Barrett曾问过任正非华为持股结构的问题,任正非就有讲到华为的理想主义:
大家都看到,资本至上的公司成功的故事非常少,资本是比较贪婪的,如果它有利益就赶快拿走,就失去对理想的追求。正因为我们是一个私营企业,所以我们才会对理想有孜孜不倦的追求。
任正非这句话耐人寻味。企业以赚钱为本,当然是追求利润最大化,但任正非认为成长比利润重要,只要有了成长,那利润自然就少不了。
所以这是个价值观和认知的问题,这也是任正非的高明所在, “我们始终坚持以大于10%的销售收入作为研发经费。公司发展这么多年,员工绝大多数没有房子住,我们发扬的是大庆精神,先生产、后生活。而在研发经费的投入上,多年来一直未动摇,所有员工也都能接受,有人问过我,‘你们投这么多钱是从哪儿来的’,实际上是从牙缝中省出来的。我们的发展必须高于行业平均增长速度和行业主要竞争对手的增长速度。”
所以什么叫成长最大化?任正非这番话就说透了。但知易行难,道理大家都知道,可真碰到利润和成长相冲突的时候,又有谁可以这样做呢?
要知道,战略思维并非是天赋异禀,但如果一个人不能从全局、整体来看得失,那就容易陷入经验主义和狭隘的局限性之中,从而失去远大的前途和重大的利益。
“我们不需要资本进来,资本贪婪的本性会破坏我们理想的实现。”
华为公司不进入资本市场,除了理想主义之外,还是为了聚焦长期主义,从而忍受短期的投入和“浪费”,而去积极构建长期的成功。
如果只考虑现阶段,那就无所谓战略定力和战略耐心,也就无所谓突破了。
厚积才能薄发,真正的长期主义就意味着走得比别人前瞻,然后才能赚到比别人更多的钱。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夜暴富是不可能的。
我们对资本不感兴趣,所以就没有研究……反正我们不会让外面资本进入公司。公司现在的问题是赚钱太多,因为我们不能把价格降低,降低以后,就把所有下面的公司全挤死了,我们就成为“西楚霸王”,最终也是要灭亡的,所以我们不能在产业中这样做。苹果是榜样,永远是做一把大“伞”,让下面小厂家都能活。如果苹果卖萝卜白菜价,全世界就没有其他手机了。我们钱多,用一部分投入战略,但是不横向扩张,就给大学和科学家给予支持。
华为公司从几百人的时候就是对准一个“城墙口”冲锋,几千人、几万人、十几万人的时候还是对准同一个“城墙口”冲锋,这就体现了理想主义对战略定力的支撑,不然的话,华为这么大的规模,随便做什么都赚钱,从而就失去了战略聚焦。
或许,不管是公司还是个人,唯有超越钱,才能驾驭钱。要知道金钱固然重要,但也要相信人内心深处有比金钱更高的目标与追求。
“资本公司是看好一个漂亮的财务报表,我们看好的是未来的产业结构,因此我们的决策体系是不一样的,我们很简单的,为人类进入信息社会而奋斗。”
从三星电子、台积电,到英伟达、特斯拉,它们的股权结构就决定了资本的话语权很重,资本是助推你的,但资本也是要回报的,资本市场的动荡往往会反映到企业之中,对企业的发展产生很大的影响。
而华为不是这样,华为是员工持股的企业,持股员工代表大会就是华为公司的最高权力机构。在2019年的时候,华为公司有个全球员工的投票,当时有96768名持股员工,在170个国家、416个投票点完成了新一届持股员工代表的选举,这个选举过程历时一年,我以为这堪称企业界的一大盛举。
另外,华为的组织结构就决定了其决策体系和机制跟一般企业的截然不同,华为是员工所有,不受资本意志和偏好的操控,因此华为可以实现“拉车人比坐车人拿钱多”的利益分配机制。
有趣的是,正是因为不一样的价值观、理想主义、组织结构和分配机制,就决定了华为厚积薄发的道路和战略前瞻性。
因此,华为这样的竞争力模式是先进的,值得我们学习的,在不久的将来,这可能会成为一种方向和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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